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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57章 贈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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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經在上海了?

吳有匪心頭一凜,電話裏卻不客氣,“現在才知道來!!”

“請您公平一點,吳旅長受了很重的槍傷。”唐放為吳淩恒鳴不平。

吳有匪道:“既然受傷就該歇著。”

“他是從醫院偷偷爬墻走的。”唐放的語調變得鄭重。

吳有匪皺眉,“受傷還有力氣爬墻?”

“請您務必多加關照我們少帥,唐某感激不盡。”唐放深深鞠躬,哪怕電話那頭的吳有匪看不見。

——

為了防止刺殺,普通的房間是不能住的。

段薄擎只能把發燒的婉兮安排在地下室,柔和的燈光下。

她面色憔悴,秀眉輕蹙。

段薄擎手指落在她皓腕上切脈,“得虧我懂醫,真是個倔丫頭。”

身體裏靈氣充沛的人,一般而言是很難得病的。

此次忽然生病,全因她多次試圖沖破靈根上的封印。

強行抑制體內的蠱蟲,導致體虛寒氣入體。

對癥給她紮了幾針針灸,驅散體內的陰寒之氣。

想著她處於昏迷藥不便入口,吩咐寧蒼給她掛上吊針。

她一睡十多個鐘頭,他一直守在旁邊。

睜開的第一眼,看到的就是他。

婉兮掙紮著坐起來,“怎麽是你?”

“意外?”他給她倒水。

她猶豫了幾許,接過杯子,“有……有點。”

“你昏迷了十一個小時二十六分,快喝。”他命令她。

婉兮喝了口水,身子暖了許多,“我怎麽昏迷那麽久?”

“你還敢問。”他聲音更冷了。

婉兮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,縮著頭喝水。

他緩緩道:“你答應在我身邊兩個月,還去試圖抵抗體內的蠱。”

“我是因為抵抗蠱蟲昏迷的?”婉兮在吳有匪家兩次對抗毒蠱,兩次都是生不如死、筋疲力盡。

要說因此身體虛弱,染上什麽病癥倒也不奇怪。

段薄擎高大的身形忽然迫近,“你太小看白曼麗了,憑你也能抵抗的了她的蠱麽。”

“我……我……不是故意抵抗……我……”婉兮要說出事情告訴段薄擎,身體裏的蠱自然不讓。

胸口氣悶之下,差點一口血吐出來。

段薄擎也察出端倪,捏住婉兮的手脖子,“孽障,當著我的面也敢控制她。”

“喵~”一個十分微弱的害怕的喵叫聲從婉兮的身體裏傳出來,藏在她身體的那點貓鬼蠱嚇得是肝膽欲裂。

婉兮恍然看他,他冷冽的目光充滿了殺機。

看到婉兮有點兒膽怯的表情,緩緩的松開了手,“我是針對它,不是你。”

“我知道,謝謝。”婉兮的手脖子被抓疼了,低頭自己撫摸痛處緩解,“我真的沒有想違背諾言,這貓鬼蠱太可怕了,它曾強迫我獻身吳有匪。”

“這怎麽可能?!”段薄擎覺得荒謬。

婉兮擡起頭,眼中噙著淚,“它想進吳有匪的身體,所以逼我……逼我……”

“混賬東西,我滅了它。”段薄擎是真的惱到了極致,一捏掌心冒出火來。

火焰是青藍色的,不像是人世間的陽火。

貓鬼蠱被他從婉兮的心口處強行扯出來,彈指間就被那青藍色的火燒的渣都不剩。

婉兮瞠目結舌,火焰在他手裏的時候特別像變戲法的術士。

當青芒火焰焚燒了那只貓鬼蠱,她才意識到段薄擎不是在變戲法。

世上怎麽會真的有能操控火焰的人?

婉兮抖唇,“你到底是什麽人?”

“那夜我生辰,你不是什麽都看見了嗎?”段薄擎反問她。

她緩慢的回憶那天晚上的一切,呼吸越發的急促,“修羅道裏出來的人,不……你不是人……”

“別怕,我傷害任何人,都不會傷害你的。”段薄擎把她的頭摁進自己的臂彎裏,小聲的慰藉。

她卻覺得他連落在自己腦後的手指,都如同滾燙的山芋一般。

從修羅道裏爬出來的異人,她是親眼見到的。

更眼睜睜的看著孔鳳翎被修羅道裏的東西扯下去,那些東西黑黑沒有全貌,只是手而已。

婉兮害怕到了極致,很想狠狠推開他。

從地下室逃離,離這個修羅道裏的邪物越遠越好。

她掩住自己的唇防止自己做出不智的行為,等到冷靜下來了才把手移開,“我沒事了,你松開我吧。”

“我舍不得。”他反而把她摟的更緊了。

她不能跟他對著幹,只能借巧力智鬥他,“五分鐘。”

“好。”他答應了。

婉兮松了口氣,“我身上的貓鬼蠱死了,那我的臉……”

“放心,你的臉還是段風晴的樣子。”他的語調裏有一絲冷魅。

婉兮弄不明白這中間的原理,也不想刨根問底了,“你把我從吳有匪那裏接回來的?”

“三天時間到了。”他肅冷道。

婉兮不與他硬碰硬,“是、是,我知道的。”

“吳有匪根本照顧不好你,我再不接你,他就該找人去城郊幫你看墓地了。”他語調裏沒有半分感情,像是個冷冰冰的石頭。

她低聲感謝,“謝謝你救我,五……五分鐘到了。”

段薄擎沒有反悔,依照約定放開了她,手背在她額頭上觸碰了一下,“被嚇得出了一身汗,反倒燒退了。”

“我才沒被嚇到,修羅道裏出來的邪物,我見多了。”婉兮明明本能的懼怕他身上來自於修羅道的邪氣,嘴上卻硬得很。

段薄擎不知道她曾靈魂墜入修羅道裏,雖然記憶缺失,可是當時受傷的慘況把這份畏懼寫到了她靈魂深處。

段薄擎冷淡問她:“餓了沒有?”

婉兮點了點頭,道:“你在這裏一直守著我,也沒有吃飯吧。”

按照吊瓶裏藥液的流速,一瓶掛滿大概不到一個鐘。

如果不是讓下人看著,他恐怕要一直都在這。

“婉兒。”段薄擎深深喊了一聲。

婉兮有些莫名,“嗯?”

“沒什麽。”段薄擎別過頭,隱藏自己的情愫。

她終於感受到他對她的好了嗎?

會想到他一直守護著她,會關心他吃沒吃飯。

婉兮從床上下來,“現在不是飯點,廚房做飯了嗎?”

“做了,一直等你醒。”他道。

婉兮往門口走去,“拿走吧。”

“你推我去。”段薄擎說話就跟下軍令一樣。

婉兮詫異的回頭,“你自己不能起來去嗎?”

“我的腿真的受傷了。”段薄擎強調道。

怎麽可能?

那天她也在,子彈都打在影子上。

不~!

段薄擎不是那種瞎說話,故意博人同情的性格。

婉兮眼神變化了一下,道:“卷起褲管。”

“你這個丫頭忘了自己身份了麽,命令我起來了。”段薄擎嘴上惱著,乖乖把褲管卷起來了。

婉兮要檢查,“槍傷很新。”

槍傷很新就意味著他腿上的傷,不是四天前黑龍會的刺客打傷的。

“提前出院難免惹人懷疑,只能做出真的傷口來。”他眼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拆紗布,心口是疼的。

若從一開始她就在他身邊,那又會是怎樣的日子呢。

婉兮在傷口註入很少的靈力,略微幫助恢覆,重新把繃帶纏上去,“11.43毫米口徑,你還真下的去手。”

“為了把你帶回來,只能這樣。”段薄擎道。

為了從正大光明的從醫院出來,把她從吳有匪的公館裏接出來,他狠狠的給了自己一槍。

雖然不是狙擊步槍,但也是火力很兇猛的毛瑟槍。

她能說什麽呢?

什麽不能……

婉兮快速的包紮好,推他出去,“地下室好大啊,怎麽上去?”

“不上去。”段薄擎道。

婉兮好像理解了,上去只要有窗子就容易被狙擊,“那吃飯的地方在哪裏。”

“直走,右拐。”段薄擎道。

婉兮走在幽深的地下室走廊裏,走廊兩邊掛著價值連城的油畫。

油畫在這黑漆漆裏,顯得格外的詭異森然。

進入餐廳,裏面很空。

段薄擎打了個電話,便有人送餐食進來。

傭人們擺好餐具,幫他們鋪好餐巾。

段薄擎要求倒紅酒,“開酒。”

“是。”傭人把紅酒倒入醒酒器。

婉兮小聲勸了一句,“有傷不宜喝酒。”

“那就不喝了。”段薄擎平日裏可是段瘋子的名號,誰的話都不聽。

到了婉兮面前變成乖寶寶,可把這些傭人嚇壞了。

一時間,臉色嚇青了好幾個。

段薄擎看著他們厭煩,“好了,都出去吧。”

“給你的。”段薄擎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只精致小巧的盒子扔在桌上。

婉兮停了吃牛排的刀叉,“是什麽?”

“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。”段薄擎低頭切牛排,細嚼慢咽著。

婉兮放下刀叉,拾起盒子。

盒子裏有一只精致的珠寶手表,華光璀璨的令人炫目。

也太貴重了吧?

他怎麽想到送這個?

段薄擎道:“奧地利女王戴過的。”

“別人戴過的我不要。”婉兮把盒子推給他。

她自是不是嫌棄這個,只是覺得禮物過於貴重不能收。

段薄擎皺眉,“王室之女戴過的,你也嫌棄?!”

“就算我是貧家女出身,也不用別人用過的東西,哪怕是武則天。”婉兮啃著蔬菜沙拉,越說越心虛。

自己不過一個貧家女,要不是為了拒絕這手表,肯定不會說這麽自以為是的話。

“有道理。”段薄擎收回了手表。

隨手扔進了壁爐裏,過去費勁巴拉的把壁爐點了。

看來是她不要的東西,他寧可毀了也不會讓它存在世界上。

婉兮懶得理,“賣給典當行還能賣點錢,何必毀了。”

“你不要的東西,留著幹什麽?”他又在桌面上放了個盒子,同樣小巧玲瓏。

婉兮打開,忍不住扶額。

又是表。

她道:“瑞士表?”

“收著吧。”段薄擎道。

從知道她開始,派去元術鎮的細作就說。

她從來都是借著家裏的鐘,沒有時鐘的地方永遠搞不清楚時間。

吳淩恒還真是摳門,表都不給她買一個。

婉兮知道不收,東西就會被燒毀。

這次沒有特別推辭,戴在了手腕上,“我們不會一直都呆在地下室吧。”

“錯了,我租用了洪幫的網球場。”段薄擎道。

婉兮錯愕的看向他,“要去虹口打網球嗎?可是你腿上有槍傷,我病著。”

“去也是明天的,你花一晚上把病養好了就是。”段薄擎表情自以為是,緩緩道,“史巖既然知道你的身份,帶著你也方便跟他們攀交情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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